一次的期末考,佈滿著艱難考題的考卷,徹底地將Claire難倒。下班回到家後,她老媽向我提到了這次考試的分數,勉強取得了及格以上的數字;聽見後故作驚訝的語氣發出聲響,轉頭看看將下巴托放在桌面上的Claire,正握筆在紙上作畫,進行著她一貫抒發情緒的方式;從側臉讀出眼睛四周及鼻頭,佈滿著一圈圈粉紅的色澤,只差再向前一步,旋即可見盈眶的淚水。走至她的側身,發現淚水已滑落至臉龐,問了問:「其他同學考得如何?」Claire哭著說:「考題出得很難,我不知道其他人考得如何,只知道一個人考90分。」待她說完後,隨即扶著她的頭倚靠在我咕嚕咕嚕叫的肚子上頭;這時她稍微放出聲哭泣,盡量地宣洩那股委屈的感受。在兼俱「暖男」及「嚴父」角色的生涯裡,我總是教導著孩子們想哭就盡情哭,因為這是一種調節情緒的方式,而不是懦弱的展現;有時,我也會適時地提供溫暖的臂膀(這次因為坐姿而提供溫暖的肚皮),抱著她們來讓她們的情緒能盡快平復。這個家每當溫情展現的時候,總是會「走鐘」變為「搞笑」收場,這次當然也不意外—Claire最後又哭又笑地拉著我的衣服,偷偷擦拭著自己的眼淚及鼻涕。我總是有許多看待事情的心法,想要傳授給孩子們,卻必須等待適當的時機來臨,才能讓說出的話語,真正有效地進入她們的內心;不然,在不對的時機下,恐將成為耳邊風。然而,真正適合的時機尚未成熟,Claire的情緒需要進一步紓緩,而我的肚子也必須停止作響。
飯後,Claire依舊在桌前,這次以輕筆揮灑之姿練習著英文草寫;我這時湊緊在他身旁緩緩說了:「妳知道有時候在某些事情上努力,並不總是有自己期望的回報嗎?」她這時放下筆並抬起頭,以一雙好奇的眼睛看著我。我接著說了:「要讓自己成為某個領域的專家,必須要持續花費十年以上的時間,這是自己可以控制的部份;然而,在這漸漸成長的過程中,總會有自己不能控制的部份,突然影響其中努力後的結果,最後造成這樣的結果,跟沒有努力過的結果類似。」她這時感覺更為仔細地聆聽著。因為之前我跟她有過簡短的閒聊,他提到國小一、二年級的導師,向他們提到「一萬小時定律」;但這次我藉由親身的經驗,以「十年」為基準,向她重新提起類似的概念。我進一步說了:「不妨持續專注在妳對這件事情的努力上,透過熱情思考如何學得更好。偶爾考試的分數不佳,只是讓妳知道哪些地方不夠熟稔,提供妳適時加強理解的方向,而不是讓妳怪罪自己,然後深陷在低落的情緒裡。犯錯是為了學得更好,為了十年後成為專家!」隨後,Claire露出潔白的牙齒,發出一貫詭異的笑聲後,繼續埋頭於她的草寫天地裡。我在步離之際,亦回想起每項持續努力十年以上的興趣,如今雖然還不到專家的地步,卻皆有著令自己滿意的成效,並且依舊持續探究直至深刻之境。對Claire所言一切,並非高談闊論下的不實際,卻顯現在我的一言一行之中,有著實際上的參考價值。在她豁然開朗之際,誠摯地希望這樣關鍵的想法,亦已深刻地播種於她的小小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