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台中.和平.雪山東峰 [百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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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陽光煦煦的西部平原出發,藉由雪山隧道完成了橫越至東部平原的旅程;於礁溪稍作休息片刻,接續大啖福隆便當的曼妙美味;在口齒留香之際,順著宜蘭及員山方向的動線,緩慢地行車來到了中橫公路宜蘭支線。生長在台灣將近四十年,第一次將自己置身於這條幽靜的山谷之中;在露西小姐接手駕車之下,沿途偶有住家而得以遠離塵囂,充分地欣賞著日光刻畫的河谷地形;斜躺著椅背以翹腳之姿,盡享那等美妙的午後時光,得以平緩生活中浮游的思緒。莫名地向武陵農場的收費亭,繳交一筆不為入園的入園費後,持續驅向雪山登山口;在一片開闊視野的地形,望見桃山隆起於光線與山形交錯之中,更在幾株大樹與悠悠浮雲的襯托下,充分展現活靈活現的另一面。美景直為心神敞開了大門,接續而來層層交疊的山形,盡現大自然無可言喻的優美,喚醒了內心那股深深的悸動。徘徊於雪山登山口,除了一再仰視平台上對望的山景外,目光更迎來一位又一位下山後精疲力盡的登山客;黃昏將近,車內食用簡易的晚餐後,也隨著天色暗沉鋪上睡袋,在期待明日登山行程下,早早進入酣睡的夢鄉。

2021.4.3_台灣:台中.雪山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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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車後窗倒看著明中帶暗的天色,甦醒於清新的早晨時光;由繁枝揭示的湛藍天際中,望見泰半微弱的月亮,更能從粉橘紅渲染的山稜線,期待著南湖大山旁日光綻放的活力;雖然入夜直至晨光喚醒間氣溫低下,卻在接連的晨間美景中,將情感由空無的冷冽帶往溫暖的大地。接續在繁茂枝葉間及雪山小舖水池上,發現了日光乍現的蹤跡,藉由其優美柔和的自然色調,讓我倆對於登山口出發前的回憶,顯得更加鮮明豔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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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字形的平緩步道於眼前展延開來,步入綠意蔥蔥的樹林間,持續高升的日光拉長了樹蔭,斜躺在紅土步階小徑之上,更以其天然的色澤妝點了林間各處,前行之際不時抬頭仰望,不時讚嘆著大自然這般純熟的畫工。此起彼落的鳥鳴獻聲於多重奏的韻律中,籠罩著我倆前行的每一步。「深山鶯」猶如燒開水似的汽笛聲響,一旦開始鳴叫後便逐步提高音階,直至可達的最高音方停歇,然後稍作停頓後再重新鳴唱;當注意力停留在其鳴唱之際,每當以為是最終高音卻還有更高音階,內心隨著音階的逐步提升而開始由放鬆走向緊繃,直到最高音階後才終於放鬆,造就出相當特殊的聽覺體驗。「台灣叢樹鶯」猶如發電報般發出「滴~搭搭滴 搭搭滴 搭搭滴」規律的摩斯密碼,讓我倆於內心抑揚頓挫地跟隨其平穩的節奏,同樣造就出聽覺上的獨特性。在視覺與聽覺的起伏浪漫中,我倆沿著步階走上前往七卡山莊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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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著林間整體的氛圍景緻,落下了視野朝向未見的遠方,隨著眼前如夢的步階延伸,雖說偶有盤根錯節的腳程顛簸,卻能開始生成活躍於想像的美好期待,持續引領我倆前行;沿途觀賞參天大樹主體彎曲的枝幹,以及枝微末節糾結的百態,亦不失無窮的樂趣。除了平緩的紅土路徑取代了石階,植物的樣貌也逐漸開始出現誘人的變化,林間得以遠眺的寬廣視野,也參差於眼前交錯出現;若非得用詞彙形容沿路而來的感受,內心浮現唯有浪漫二字,藉此描繪出樹林搖晃著晨光的唯美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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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卡山莊稍作休息片刻,再次步入上山的路途。隨著高度的抬升,有別於日光伴隨在側,卻開始以綻放的方式,賦予眼前明亮的視野;偶有斑駁光影點綴著,更讓一切充滿了無窮的生機。伴隨著迎來全然開闊的視線,逐漸行走在山巔稜線上,雖然空氣能見度不高,而無法清晰地一覽群峰療癒的起伏曲線,卻在露西小姐穿梭於各式植物間,無論在比例上亦或型態上,觀察出獨特的巧妙之處;高山植物的多樣性,相當顯著地在眼前一一展現開來,浪漫二字早已逐漸轉化為新奇,彷彿好奇心開始攻佔內心的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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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七卡山莊開始,順著逐漸陡峭的地勢,最終來到了哭坡景觀台;望著前方毫無林蔭遮蔽,以及僅有少許綠意點綴而突兀的棕黃山頭,彷彿即將步入乾旱與貧瘠的世界,將感受由新奇再一次轉化為沉寂。藉由不平整及遍佈碎石的黃土步道,欲攀登上眼前的山頭,讓人在酷熱之下開始喘氣及揮汗;然而,隨著海拔高度的快速上升,停歇時回頭遠眺的景緻亦愈發壯闊,足以撫慰沿途的辛勞;最終登上山頭的稜線,而較能以十分愜意的姿態,欣賞兩側群山並列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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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於稜線的輕鬆快意,隨著不久後再次遁入樹林便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亂石紛呈於路途,以及兩側高聳的台灣鐵杉所營造的奇幻神秘感;儘管林間明亮怡人,兩者依舊以其棕灰的暗沉色調,硬生生地將沉寂的情境轉向沉穩的物語,似乎正在訴說著剛正不阿的大自然語言;儘管這段十分顛簸的路程在在考驗著腳踝,卻深受這般氣息所深深吸引,時間若能毫不猶豫地停留於此,我倆必將樂開懷地接納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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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美的高山杜鵑樹叢,散落於各處盛開潔白的花朵,接續短暫卻又著實令人印象深刻的亂石叢林,儘管眼前盡是枯槁與綠意的單調分界,依舊能點綴著前方延伸至東峰的路途。駕輕就熟地穿梭於玉山箭竹與台灣鐵杉夾道共構的高山景緻,彷彿回到老家般的溫馨感受旋即浮上心窩;猶如最後一哩路地步上眼前突起的小山丘,雪山東峰標高3201公尺的告示牌坊,逐漸呈現於陽光普照之中。望向雪山主峰這一側,因其雄偉而樹起全然的注意,雙手開展徜徉於與之交錯的時空,亦是一種絕佳的享受;三六九山莊座落於主峰山腰中的遠景,無由地引領我倆持續向前行,大自然的召喚正施展它莫名的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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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直聳天際的台灣鐵杉,粗獷的枝幹開展出細微的觸手,在高空中相互撩撥著,拔地而起的萬千氣勢更是令人敬仰;高山杜鵑的花朵、玉山圓柏繚繞的枝幹及玉山箭竹搖擺的垂枝,交替出現於沿途目光所及之處,締造出視覺上多層次的優美律動。平緩好走的山中小徑,正好賦予我倆以慢步的方式,好好體驗高山林地的獨特情境,三六九山莊就在不自覺中,逐漸呈現於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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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三六九山莊,總想攀登至上方的山頭,體驗台灣冷杉營造的黑森林氣勢,無奈卻因為回程時間上的急迫性及腳力已達極限而作罷;然而,平視遠方由金黃草原與群山交疊而成的景緻,便因極為動人而足以彌補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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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九山莊前休息半小時直至下午一點,再次背起行囊踏出回程的步伐;身體經過長時間休息而冷卻後,再次行走顯得舉步維艱,痠痛感亦逐漸開始襲來;然而,走上來時的路程將景色倒著觀賞,卻能衍生出另一番不同的感受;尤其是空氣能見度開始些微清晰,猶如浪花的雲朵橫亙於視野上方,更能夠催化出景色的朝氣與活力。最終,在日落後天色未暗前,重新回到了登山口,這時也才能體會,前晚所見回到登山口的人,為何皆是不發一語並滿臉疲憊。儘管腳力的過度耗竭,讓最後兩、三公里的路程十分難走,卻也在山林的萬般寧靜中,重溫一整天走過的點點滴滴,儼然已是無可取代的獨特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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