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南投.信義.麟趾山 (塔塔加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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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南投.信義.麟趾山

 

持續走訪山林的初衷,使得自己與「藍腹鷴」及「山羌」相遇於桃山、「黃喉貂」相遇於太平山、「台灣獼猴」相遇於塔塔加地區,「深山鶯」及「台灣叢樹鶯」的鳥鳴相遇於雪山,親身體驗到生物於自然棲息地裡活靈活現,著實地改變自己有關於會見動物的想法,不應該藉由動物園來滿足自身的慾望,更應該讓自己拜訪生態環境,以旁觀者的姿態進行觀察。日前玉山前峰一旅,徒步親訪塔塔加地區,體驗到塔塔加地區的地貌複雜卻獨特,氣候也因此多變,造就了各種台灣特有種及特有亞種動、植物棲息並生長於此。自此認定漫步於塔塔加的周邊林道,輕踏著步伐進入這片生態盎然之地,並且以無痕山林的姿態,張開五官與一切心神交會,便是體悟自身存在的絕佳途徑。

豐盛的鳥鳴逐漸此起彼落於意識之中,鳥喙輕敲著窗戶的鏗鏘聲響,成為最終清醒於早晨的微妙號角。享用早餐之際,順勢與民宿主人們一陣閒聊,耳聞了許多登山的寶貴經驗,而後起身於提早出發的囑咐,「鹿林神木」及「神木村神木」亦標記於腦海,成為旅程中的偶然消息。駕車於日光綻放的新中橫公路,起伏的稜線交替播放於視野,微開窗下迎面而來的輕薄空氣及輕聲音樂下不時歡笑的同樂氛圍,一路伴隨著海拔高度上升下的微微隱憂,高山症徵兆成為對小孩耳提面命的喋喋不休。

上東埔停車場早已滿溢著著裝待發的登山好手,我們卻像姍姍來遲的旅途新手,以至於停靠於路旁車龍的末端位置。著裝後步出於清新的早晨,不出數步便見一群台灣獼猴覓食於草地。在晨光灑落下,攀附於母獼猴胸前的小獼猴著實引人注目,公獼猴安坐於前方猶如守護者,令人好奇於群體的關係結構,小孩們自當視眼前一切猶如瑰寶。依照今日的行程規劃造訪「麟趾山」,我們必須行走於環狀共7.7公里的路程,直至此趟旅程結束時,總計共花費了6個小時於這片美麗的山林。起登於「上東埔停車場」直至「大鐵杉」,這段名為「楠溪林道」的路程,一開始便呈現緩緩上坡,小孩們的抱怨聲也就不絕於耳,但鳥鳴多重奏早已迴響於整片山林,提醒著小孩專注於天籟般的特殊鳥鳴,成為此趟旅程的初始任務。

 

塔塔加遊憩區地圖,圖片取自玉山國家公園網站

 

靜下心來將能仔細分辨:「五色鳥」所發出連續性的郭郭…郭喉音、「台灣叢樹鶯」所發出滴—答答滴—答答滴的電報聲、「赤腹山雀」所發出唧唧唧的高頻金屬聲、「冠羽畫眉」所發出吐—米—酒的清脆響亮聲、「深山鶯」所發出笛—笛—笛—笛如燒開水般逐漸升高音階的聲響及「巨嘴鴉」所發出阿—阿—阿的豪邁聲響,各種不同的鳥鳴彼此和諧綻放,聽來可真是聽覺上的一大享受。清晨日光靜悄悄又輕盈地掠過,約800年樹齡、近24公尺高度的「大鐵杉」,進而優雅地轉換為十分迷人的形態,而黝黑且怒張的龐大枝枒,猶如活現的魔幻觸手,令人欲近時內心升起神秘色彩,更在久久仰望之下,湧上千絲萬縷般的情感。「玉山林道」自此逕自與「楠溪林道」分岔而出,踏上岔路行往「麟趾山鞍部」前,引領Claire藉由親身實踐的影像構圖,捕捉下「大鐵杉」與其奔放的放射狀樹影,僅僅這麼一瞬間,便催化了攝影作為日常生活紀錄的無窮想像。

 

五色鳥,圖片取自eBird (The Cornell Lab of Ornithology)

 

台灣叢樹鶯,圖片取自eBird (The Cornell Lab of Ornithology)

 

赤腹山雀,圖片取自eBird (The Cornell Lab of Ornithology)

 

冠羽畫眉,圖片取自eBird (The Cornell Lab of Ornithology)

 

深山鶯,圖片取自eBird (The Cornell Lab of Ornithology)

 

巨嘴鴉,圖片取自eBird (The Cornell Lab of Ornithology)

 

2023.4.29-30_台灣:南投.信義.麟趾山、鹿林山、鹿林前山 (塔塔加三山)

2023.4.29-30_台灣:南投.信義.麟趾山、鹿林山、鹿林前山 (塔塔加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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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4.29-30_台灣:南投.信義.麟趾山、鹿林山、鹿林前山 (塔塔加三山)

 

由「玉山林道」踏上「麟趾山鞍部」,在方位上形同朝東南方望向高雄市及台東縣,於是統稱「南橫三星」的「庫哈諾辛山」、「塔關山」及「關山嶺山」,素未謀面的「小關山」、「關山」及「關山北峰」,一併橫亙於萬里晴空之中。邁向「麟趾山三角點」的緩升坡道,實則邁向方位上的正西方,也就是「塔塔加鞍部」座落處的方向,使得我們等同在水平線上,逐漸接近壯觀的「玉山山脈群峰」,同時亦逐步打開望向東北方的視野,有著熟悉的「西巒大山」、「雪山主峰」、「郡大山北峰」及「郡大山」。整體而言,邁向麟趾山高峰的路途,可說是全然打開由北至南範圍內的視野,讓我們看見突出的百岳名峰,甚至是不計其數的中級名峰,當然最為震撼乃是登頂後,下坡時由左至右即由北至南矗立眼前的「玉山山脈群峰」—由「玉山北北峰」、「玉山北峰」、「玉山前峰」、「玉山主峰」、「玉山西峰」、「玉山南峰」、「玉山小南山」、「南玉山」,以及隱於玉山主峰之後的「玉山東峰」、隱於小南山之後的「東小南山」及「鹿山」共同組成。

 

2023.4.29-30_台灣:南投.信義.麟趾山、鹿林山、鹿林前山 (塔塔加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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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4.29-30_台灣:南投.信義.麟趾山、鹿林山、鹿林前山 (塔塔加三山)

 

我們方才理解完「玉山箭竹」適應高山環境,除了壓低生長姿態而矮小外,甚至化為貼近土壤且看似草原的生長方式,於土壤中進行盤根錯節的紮根,儘管枝葉遭受環境無情的摧毀,依舊能夠展現頑強的生命力再生;有鑑於玉山山脈與阿里山山脈,各峙於東側及西側,並且平行展現東北至西南的方位走向,發源於玉山主峰的「楠梓仙溪」,流淌於其中的峽谷,至下游與發源於玉山主峰附近的「荖濃溪」匯集形成「高屏溪」,形成高雄市與屏東縣的天然分界,而適逢每年的九、十月,「赤腹鷹」及「灰面鵟鷹」順著峽谷間由東北至西南的氣流,飛往墾丁公園一帶,甚至再聚集出海往南洋遷徙渡冬,亦成為此地的生態盛事。在讚嘆此處生態發展蓬勃之時,如今眼前綿延著玉山群峰的巨大山體及起伏稜線,那種油然而生的寧靜與平和,大概便是體會到人類本就依傍生態而生存的事實吧!

 

台灣夏季西南季風盛行,圖片取自中央氣象局數位科普網

 

台灣冬季東北季風盛行,圖片取自中央氣象局數位科普網

 

台灣地形圖,圖片取自搜秀資訊網

 

赤腹鷹,圖片取自eBird (The Cornell Lab of Ornithology)

 

灰面鵟鷹,圖片取自eBird (The Cornell Lab of Ornithology)

 

隨著步下麟趾山的高峰,「玉山前峰」顯得無比巨大,那段自玉山登山口行進「玉山前峰」的細白路徑,亦由翠綠遍佈的山頭中凸顯出來,再來便是右側呈現鋸齒狀而引人入勝的「玉山小南山」。頃刻間,相對於眼前的龐然巨物,腦海裡依舊浮遊著思緒,連結一路自塔塔加地區漫步而來,身處於樹叢裡、漫天翠綠中點綴的金黃色奇景,猶如夜空中的繁星點點。海拔高度與時間軸線的交會,隱喻在前來攀登時機下垂直高度的變化裡,引領著我們對統稱為松樹的物種進行理解。「界、門、綱、目、科、屬、種」作為對生物物種科學分類及歸納的辦法,從中建構出「植物界—松柏門—松柏綱—松柏目—松科」,以此對眼前遍佈山林並統稱為松樹的物種進行描述;然而,在好奇心及追根究底的精神驅使下,發掘了「松科」下的若干亞科及其下屬:「松亞科—松屬」、「雲杉亞科—雲杉屬」、「冷杉亞科—冷杉屬、鐵杉屬」,亦可以從中分別找出常見於台灣的特有種植物:「台灣五葉松」及「台灣華山松」及「台灣二葉松」、「台灣雲杉」、「台灣鐵衫」及「台灣冷杉」。

「台灣五葉松」普遍分布於海拔高度約300-2300公尺,「台灣華山松」約1900-3200公尺,「台灣二葉松」約750-3200公尺,「台灣雲杉」約2300-3000公尺,「台灣鐵杉」約2100-3100公尺,「台灣冷杉」約2400-3800公尺。由「上東埔停車場」步行至「塔塔加鞍部」,再行至附近的中級山及百岳區域,將能親身體驗生態環境交替出現以上的植物種類。起登於海拔高度2600公尺的「上東埔停車場」,順著「楠溪林道」步向海拔高度2740公尺的「大鐵杉」處,沿途將能會見「台灣華山松」及「台灣二葉松」,當然還有偶爾矗立其中的「台灣鐵衫」,透過其枝枒怒張的特徵,將能清楚地辨別出來;倘若轉由步行「玉山林道」至海拔高度2740公尺的「麟趾山鞍部」,乃至海拔高度2854公尺的「麟趾山三角點」,再下行至海拔高度2610公尺的「塔塔加鞍部」附近,放眼所及依舊為此三類植物的身影;倘若在「塔塔加鞍部」進行短暫停留,此處以尖塔樹狀呈現的「台灣雲杉」,亦能由其宛若聖誕樹形態的特徵區別出來;倘若由「塔塔加鞍部」起登進入海拔高度超過3500公尺的「玉山山脈群峰」,沿途將能明顯地體驗到「台灣鐵杉」及「台灣冷杉」混生,以及最終獨留「台灣冷杉」枝幹直立而聳拔雲天的氣勢。

由於上述植物的生殖過程中,胚珠開放外露且沒有經過包覆,因而沒有子房(也就是發育成熟後的種子,自子房進一步發育所形成包覆的果皮或果肉)的保護,於是統稱為「裸子植物」,也就是裸露種子植物的意思。每年來到五月份附近,正值「裸子植物」的花期,因而凸顯出小巧雄性毬果的金黃亮眼,但基於其特殊的生殖方式而賦予「裸子植物」的名稱,人們常遺忘棕色而低調樸實的碩大雌性毬果。我們常能發現生態環境中特有的動植物,例如公孔雀、公帝雉、公藍腹鷴、公朱紅酒雀等等,為了求偶而擁有相較於其母性物種鮮豔的外部特徵,毬果作為「裸子植物」的生殖器官,似乎也套用此類的觀察;然而,卻更像是吸引其它動物以協助播種的目的,而非吸引自身不同性別物種的注意。

 

裸子植物生命週期,圖片取自黑胡桃網路閣

 

「裸子植物」有著雌雄同體的特質,能自同一棵植物的針葉退化生成雄性及雌性毬果。首先,雄性毬果透過生殖細胞的「減數分裂」,使得小孢子囊中的小孢子母細胞,分裂出具有羽翼構造的花粉粒,而內含小孢子子細胞;在人們享受一陣又一陣風的吹拂下,雄性毬果的花粉粒正藉機利用其羽翼,隨風飄揚直至雌性毬果,並藉由樹脂沾黏在雌性毬果的胚珠開口處。再來,約莫一個月之後,雌性毬果藉由鱗片而內含胚珠,自胚珠外層的珠被深入,內部大孢子囊中的大孢子母細胞,同樣透過生殖細胞的「減數分裂」,分裂出四個大孢子子細胞,其中三個大孢子子細胞將會退化,而僅有一個大孢子子細胞發育為成熟的雌配子體。最終,約莫一年之後,每個雌配子體將會發育出兩至三個藏卵器,而每個藏卵器含有一個卵細胞,此時附著於胚珠的開口處的花粉粒,亦已經生長出花粉管,得以深入藏卵器內部,輸送精細胞與卵細胞進行結合形成胚胎,而每一個胚胎在種皮的包覆下成為種子,並且依附於單一鱗片之上,待成熟後雌性毬果的木質化外表將開始裂解,種子將再次憑藉著宛若翅膀的鱗片,借助於風力散播於鄰近的土壤中,形成下一世代「裸子植物」的開端。如此概略的生殖過程描述,可以適用於如上所提大多的植物中,唯獨「台灣華山松」不具備鱗片結構,最終得仰賴動物如「星鴉」傳播其種子;因此,進入種子的成熟期而有「星鴉」盤據的樹種,可以初步判定為「台灣華山松」。

 

星鴉,圖片取自eBird (The Cornell Lab of Ornithology)

 

生物經過漫長的演化,使得生殖細胞藉由「減數分裂」的方式,讓分裂後子細胞擁有母細胞一半的染色體,再透過公母、雄雌或男女間的性行為,以此結合雙方的子細胞,誕生與雙方母細胞相同數量染色體的下一世代。「減數分裂」在誕生下一世代上,不但能夠讓其染色體數目維持穩定,更能結合雙方早已繼承自無數祖先,為了因應各自生活環境所擁有的特定染色體,以此達成生物多樣性,而擁有適應累積性環境的潛在生理能力。由生殖的方式而言,為了依傍著變動的自然環境生存下來,動植物天生有著與人類高度相似的面向,而僅僅在於形式上不同罷了!仔細想想這一切,整體生態環境頓時佈滿奧秘,我們之所以脫穎而出成為現今的人類,更是充滿難以言喻的驚嘆!

 

細胞分裂與減數分裂,影片取自均ㄧ教育平台Junyi Academy

 

從「楠溪林道」上,Claire拾起地上已裂解的二葉松毬果,直至攀登「麟趾山」的路途中,一家人棲身於松樹遮蔽的陰涼處用餐,甚至短暫停留於開展的針葉下乘涼,所到之處無不注目於躍上枝頭的金黃色澤,植物沒有顯著的語言交談,但一趟生態之旅足以用人類的語言及知識,道出眼前物種令人感到驚奇的面向。面向「玉山前峰」而顯得渺小之際,來個右轉踏上「麟趾山」的腰繞線,走向來時的「麟趾山鞍部」,這條起初十分狹窄的步道,也就是所謂的「黑森林步道」。沿途又再次回到台灣東南方群峰的懷抱,只是此時的海拔高度低了些,更形成了鋸齒狀的「玉山小南山」與「庫哈諾辛山」、「塔關山」、「關山嶺山」、「小關山」、「關山」及「關山北峰」相接的嶄新視野。

 

2023.4.29-30_台灣:南投.信義.麟趾山、鹿林山、鹿林前山 (塔塔加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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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4.29-30_台灣:南投.信義.麟趾山、鹿林山、鹿林前山 (塔塔加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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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4.29-30_台灣:南投.信義.麟趾山、鹿林山、鹿林前山 (塔塔加三山)

2023.4.29-30_台灣:南投.信義.麟趾山、鹿林山、鹿林前山 (塔塔加三山)

 

足下逐漸開闊的路徑,引領我們進入不見天日的叢林,而兩棵四散枝枒的龐大鐵杉,隨即安然地矗立於眼前;盤坐於石椅上短暫休憩,觀看著山林植物令人驚嘆的生長樣貌,不經意地成為深藏心中的浮游思緒,有朝一日將能再次提及而轉化,反向思索著自我與之相對的關係。日光偶然穿梭於遠方山谷,再次成為Claire練習攝影構圖的時機,在山林交疊的明暗翠綠間,縱深而綿延的視野提供了畫面的深度,攝影無非是基於攝影者的心境,藉由各種外在的技巧形式,將其觀察後觸動的面向呈現出來,此便是攝影難以言喻的奧秘。此趟黑森林步道走來備感舒暢,很快地便回到了「麟趾山鞍部」,再次展望眼前的群山稜線後,心滿意足地踏上來時路。在有說有笑的回程路途中,再次仰望著「大鐵杉」,爾後悠閒地步回「上東埔停車場」;我們來時與「台灣獼猴」們不期而遇,成為此刻小孩們的小小願望,但期待再相會將是最好的結局。

 

2023.4.29-30_台灣:南投.信義.麟趾山、鹿林山、鹿林前山 (塔塔加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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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4.29-30_台灣:南投.信義.麟趾山、鹿林山、鹿林前山 (塔塔加三山)

2023.4.29-30_台灣:南投.信義.麟趾山、鹿林山、鹿林前山 (塔塔加三山)

 

即將駕車離去之際,轉為朝向阿里山公路102公里處,造訪心中惦記的「鹿林神木」。沒有大張旗鼓的華麗指標,僅能藉由一塊紅檜告示牌已確定抵達。方才結束7.7公里的徒步行程,也只剩下我還有腳力向下探尋。由海拔高度2370公尺的公路,逐漸走向高度落差近40公尺的巨木所在地,邁開僅有些許的步伐,那龐大的樹冠接連著巨大無比的樹幹隨即展現,不自覺地引領著腳步加快,最終促使我來到紅檜巨木的麾下。在太陽的照射下,由地表及河流甚至是鄰近的海洋所蒸發的水氣,逐漸抬升並集結為盛行的雲霧,其垂直上行的最高海拔高度為2500公尺,由海拔高度1500公尺開始算起,此即為「雲霧帶」。「雲霧帶」狹帶的潛在降雨量較平地大,並且隨著海達高度上升而溫度下降,於是在溫度涼爽、多雨且潮濕的環境下,形成極有利於「紅檜」成長的基本條件。過去的6小時,我們藉由走訪「麟趾山」,將自己置身於2500公尺以上的海拔高度,看見了遍佈的「台灣華山松」、「台灣二葉松」及「台灣鐵衫」,如今我們下降自己至海拔高度2500公尺以下,前來會見孤立而巨大的「紅檜」,可說是跨越了兩個山地植群帶,欣賞著兩類不同分佈的植物群。

 

台灣山地植群帶,圖片取自綠林遊梭網(生態隨筆)

 

阿里山巨木芯齡探秘成果發表會,影片取自林務局–森活情報站

 

紅檜合併木型態發生之樹齡階段,圖片取自林務局–森活情報站:阿里山巨木芯齡探秘成果發表會

 

環視著巨大聳天的棕黃樹幹,偶爾佇立且奮力地抬著頭注視樹冠,深刻地體悟出以這種方式觀摩生態的雄偉,實則間接丈量出自身的渺小,無以言語除了眼前的巨木外,更在於自身自內心的崇敬。大多時候為了舒緩久仰的頸部,將注意力放置在目光可及的樹幹,卻發現猶如自地底獲取大量的養分,狀似囫圇吞棗地將其藉由樹幹送往頂部枝葉,進而往外撐出額外空間且顯得緊蹦的奇特現象,此便是所謂的「龍骨狀突起之弧長」,此為紅檜合併木的其一顯著特徵。另一個奇特的現象在於,接近樹冠處的樹幹間有著明顯的V字型態,而樹冠並沒有明顯橫向的巨大枝葉,卻只存在朝天的細小分支,此分別為「主幹合併角度小於30度」及「主幹合併無枝領膨大」,亦是紅檜合併木的其它顯著特徵。最後,我們只要仔細觀看樹幹的表面,儘管崎嶇卻明顯呈現出分裂而結合的樣貌,此便是「根冠膨大突出有接合縫線」,亦是紅檜合併木的其它顯著特徵。紅檜彼此合併的現象,實為近期林務局人員深入阿里山所發現,並且進行深入調查及研究後,歸結出數項的分辨方法,而此現象的出現更能歸納出生態環境的變化所導致。

 

單幹或樹幹合併四項辨識方法,圖片取自林務局–森活情報站:阿里山巨木芯齡探秘成果發表會

 

紅檜巨木單株或合併木四個形態不同的特徵,圖片取自林務局–森活情報站:阿里山巨木芯齡探秘成果發表會

 

參照嘉義大學對於阿里山森林遊樂區,進行巨木群樹齡與氣候變遷研究的報告,針對阿里山合併木而言,得以發現在當地溫暖濕潤的氣候下,大量凋落的枯枝落葉歸還於土壤表層,將被土壤中的微生物不斷地分解,因而形成有機酸類化合物,甚至更進一步對土壤中的礦物分解出各種氧化物,並且從上層土壤中流失且累積於下層土壤,形成了灰白色的漂白層,也就是所謂的「灰化土層」,連帶使得如紅檜等植物無法將所有的根(根系)生長於土壤深處,反而在土壤上層裡側向生長,於是相當容易因為老化及風吹而整體倒下。鄰近的紅檜面臨此種環境上的限制,傾向在彼此的根系接觸點形成癒合組織而相互接合(嫁接),久而久之便初步出現「根系嫁接」的現象,得以因為較粗的根系乘載著成長後樹幹的重量增加,亦能分散重力以避免倒下危及生長;隨著時間的漫長流轉,根冠及樹幹基部乃至於樹幹本身亦形成相互接合,也就是所謂的「根盤合併」及「樹幹合併」,使得整體合併後紅檜在生長速率及存活率方面,相較於單株紅檜皆有其顯著的優勢,而在合併紅檜既有的生長優勢下,鄰近新生的紅檜幼苗亦會依附於此形成相互接合,也就是所謂的「下一代合併」,儘管樹齡較大的紅檜被包覆其中,也會因為樹齡較小的紅檜不斷加入,因此維持住整體生生不息的狀態。

 

2023.4.29-30_台灣:南投.信義.麟趾山、鹿林山、鹿林前山 (塔塔加三山)

2023.4.29-30_台灣:南投.信義.麟趾山、鹿林山、鹿林前山 (塔塔加三山)

2023.4.29-30_台灣:南投.信義.麟趾山、鹿林山、鹿林前山 (塔塔加三山)

2023.4.29-30_台灣:南投.信義.麟趾山、鹿林山、鹿林前山 (塔塔加三山)

2023.4.29-30_台灣:南投.信義.麟趾山、鹿林山、鹿林前山 (塔塔加三山)

2023.4.29-30_台灣:南投.信義.麟趾山、鹿林山、鹿林前山 (塔塔加三山)

 

從長時間的研究結果中亦發現,隨著地球暖化逐漸嚴重而全球溫度逐漸上升之際,紅檜的平均樹圍亦有對應增加的趨勢,我們得以看見植物如何面對環境的逆境,調整自身的生長狀態來與環境共處,這對於我們是相當難能可貴的啟發,足以作為我們行事的楷模與表率。隨著精神的百般流轉,眼前的「鹿林神木」不再是距離遙遠的神格化植物,而更像是不斷與現實周旋而安然處之的精神領袖;我此刻似乎來到了雲霧繚繞之地,嗅出周遭濕潤的芬芳氣味,有一種冥冥之中迴盪的無聲言語,訴說著一位領袖身處於喜愛的環境,同時努力克服其中任何阻礙的勵志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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