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生日著實讓我悲喜交加!昨晚進入外科加護病房,我的手來回數次,順著老丈人黝黑的額頭直至白髮,試圖在其雙眼緊閉,卻自我認定意識猶存下,博得微弱體溫的親密接觸,更偶爾五指輕扣換得更為緊密的連結。
老丈人的粗糙額膚,尤其是雙手佈滿的厚繭,讓我頃刻間體悟到難以想像的含辛茹苦,彷彿人生菁華完整奉獻於家庭,卻從不耳聞埋怨出口的動人情懷。時空相錯之故,如此過程無法參與,僅能任憑想像基於輕觸之間而在腦中迴盪,再多的愛此刻無須言語,早已化為無聲無盡之中。
下探危及邊緣的血壓,觸動了家人緊急圍繞於病榻,老丈人的生命由心電圖規律的波動,以及環伺家人的哭泣下,逐漸走向警戒聲響的一直線,難以相信的時刻無情到來,天人永隔盤據於內心;回憶不斷翻攪著過往日常對話的點滴,彷彿老丈人又活躍於自我生命,卻又感嘆於當下夢迴。20230712。歡慶我十足安康,卻又扼腕於老丈人離世,兩股情緒彼此交錯,生命展現出難以言喻的面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