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許多風風雨雨,圍繞著一家子的情感,在陽光普照的山巔上,以游移於光明與陰影下的心力交瘁,透過無奈言語夾雜著悲憤的眼淚,徹底地釋放而出;這是飽嚐人生百態滋味後的情感決提,亦是在穿梭光明與陰影之後,試圖堅守「把握時間、掌握方向」人生原則的滿懷期盼。
大半輩子為駕訓班導師的經歷,讓男主角篤信「把握時間、掌握方向」的守則,得以貫徹在人生任何一個層面,甚至包含其看待兩位兒子的觀點,卻絲毫沒有考量到此類守則,只可能存在於身處於情緒光明之下。然而,人生中情緒陰影偶有零星,始終難於其中有任何的掌控能力,甚至只能沈浸其中,靜待他人的關懷及時間的沈澱,方能再次安然無恙地走出。
身為男主角的大兒子,被寄與厚望地考上醫學院,卻在終日久待的補習班內,一覺醒來發現身旁人影有無的交錯,更驚覺內在情感的空無。外人卻由其狀似太陽的溫暖關懷中,深深地得到內在的撫慰;然而,自己卻只能透過司馬光砸缸及哲學提問的隱諭,微乎其微地透露出內心幽微。那股難言之隱的內心幽暗,在父母賦予期望的框架下,徹底地被限制住,亦在充滿光明的外在世界中,成為背地裡永恆的陰影。從以死宣告這樣的無聲悲痛之下,眾人依舊詫異卻苦思不出原因,可以想見眾人崇尚光明而忽略陰影的意志,多麼讓人深覺盲目與壓迫。因此,在光明的高壓期許下,一輩子就只錯了這一次,卻也是難以挽回的一次。身為男主角的小兒子不斷地犯錯,直到最終結夥傷害他人而進入感化院;也許是年少輕狂、血氣方剛而不斷有著過錯,相同於大哥的沈默寡言,卻在相對於光明的期盼下,自小被遺棄在陰影之中;那股百般沈默與自暴自棄,由其神情中徹底地顯露無遺。
「光明、陰影」的二分概念及「把握時間、掌握方向」的關鍵原則,均衍生自兩位兒子的父親觀點,藉此道盡了一般為人父母過度重視「光明」,賦予過多的情感及期盼,並堅信身處其中的方向原則;卻輕易地忽略相對的「陰影」,意欲透過情感面上極度的否認,試圖將眼前的世界換裝上一片光明;然而,世界上的任何事物皆處於「矛盾且對立」的存在狀態,有光明亦有黑暗、有善亦有惡、有歡樂亦有悲傷,關鍵在於如何以「圓滿」的智慧,誠心地接納兩者並等同地看待。走在光明的路途中,也許是一條方向明確的康莊大道;然而,途中不時遁入的陰暗處,卻是毫無方向的曲折小徑,必須靠著他人的關懷及協助走出;光明與陰影彼此交錯,才是人生正常的發展型態。劇中身為兩位兒子父親的男主角,面對眾人的不斷詢問,總是承認只有一位兒子—那位被殷殷期盼的大兒子,並從根本的情感上,否認那不成材小兒子的存在;然而,大兒子在極度的自我壓抑下,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逼迫父親的心境自此從光明遁入陰暗,最終真的只有一位兒子—那位被極力否認的小兒子。自此,父親開始由光明走入了陰暗,從不得不接受的情境中靜心感受,他開始由不自覺的行為中,悟出關懷小兒子的原始衝動,並展開行動來暗中幫助小兒子,由陳困許久的陰影中重新踏入光明,再度走在人生的正軌上。
整部電影的情節,猶如劇中父親個人的心境,遭逢大兒子的意外後,由光明遁入陰暗;接納小兒子的事實後,再從陰暗走向光明;隱喻人生中的起伏難料,最為關鍵之處在於,如何時時刻刻保持智慧,承認一切事物的存在並誠心地接納,並適時對陰影伸出關切之手。此讓我想起了赫曼.赫塞所著「徬徨少年時」,書中男主角德密安開始走向孤獨,更走向內在世界合而為一的歷程。劇中母親對於兩位兒子的持平觀點,不卑不亢地展現應有的人性關懷,以不強迫及不順從的心態接受一切,並勇敢地起身著手處理,堪稱智慧的典範;她總是能在光明與陰影之間,輕輕地轉換面對的姿態,並總是靜靜地等待著先生,自倔將、頑固且孤注一擲的世界觀中,走出然後再次歸來。那幕兩人位於陽光普照的山峰上,當男主角娓娓道來心路歷程後,女主角無法控制的哭泣,表面上是悲傷的,背地裡卻可能是歡喜的;她伴隨著捶打先生的姿態,恨鐵不成鋼地控訴先生的晚歸,也徹底地釋放出連日來積壓的無奈。最終,藉由先生不為人知的行動後,小兒子正開始奔馳在陽光普照的公路上;自己隨後也在手攬小兒子腰身之際,置身於腳踏車後座,以抬頭之姿穿越過陽光普照下的綠色隧道,猶如穿梭在光影不斷變化的人生中,靜心且微笑地面對一切。